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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 沐卿~ 于 2025-3-9 16:57 编辑
1.
华河以南,有伤口的小段村
含住整个雨季的水,像含着眼泪
短时径流冲刷过的地方,土地灰白
残留着泥土原初的气息
自留地要蔓延,排水渠早已填平
暴雨没了去处,洗劫了一村子的收成
天空渐渐走出虚白,积云退却
熟稔的慈悲之下,众生普遍的宿命
从一片灰蒙处,一点点浮起
2.
谁还愿听老辈的人念叨?高高的秋天
几十年前的“上河工”
掏出胸口的热。无尽回响的
足音,烫刻上厚重的烙印
村民们对政治懵懵懂懂
只想把涝引进河床规范。黎明,
不约而同起身,挖开地头的沟渠
从后山涌来时的洪水已被驯服
土地保住了。靠天吃饭的人,更是
播种的主宰者。曙光下的露珠纯粹而晶莹
朴素地活,暴雨很少溢出一首诗的页眉
3.
如今的华河以南
小段村凹陷的愿景在潮湿的空气中
不断截留,翻卷
又常与麻痹的观念混淆
填沟,埋渠,建房,扩地。是当事人
也是旁观者。“水利”这个词尝不到甜头
有人喊:松弛地活有什么错?
观念,回力标,打着旋涡
塌陷。一个真实村落气血耗尽
庄严而深刻的种植
不过是一个
虚词。
4.
风从华河对岸吹来,嗅落日的气息
空气对流震荡,留下一丝凉意
陶醉的短暂的繁荣
直到一场暴雨,突袭。掀翻所有庄稼,
连带泥水
5.
一些人遗忘了洪水困顿过心事
他们打牌吃酒,或赤足
在泡软的田埂上直播
一些人转过身,在田地豁口处头顶太阳
挖掘应急水渠。结实的生活里,
重新萃取出“上河工”这个词语
这重叠错落的画面使视觉眩晕
新的阳光正慢慢,越过小段村的玉米田
降落在诚实的土地,和田野深处的
人群之上
文摄/卿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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