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．
十一月，葭月。
第一日，山薄荷日。
“如果不能克服我们的偏见与傲慢，起码要将它们藏起。”
第二日，甜叶菊日。
“我等待一个回应，月已从东到西走了一回，你怎么还不回答。”
第三日，五爪金龙日。
“手写下一首诗来表白眼睛，但愿眼睛可以读到它。”
第四日，午时花日。
“卿似月轮终皓洁，我将不辞冰雪为卿热。”
2.
第五日，窗前树上挂着的叶子已经能够数得清了。
我知道，剩下的几片是秋天。
等着落叶落无可落，我就可以一个人穿过秋天了。
3.
十九点十二分，不知道是什么撞了玻璃。
我想是一只小虫吧？毕竟天那么冷了。
它，疼吗？大男人说我好傻。
像那天在桥上经过，看到桥下很多的水鸟静静地停在水上。
我问他：“水那么冰凉，它们不冻脚吗？”
我总会忽略它们的脚对温度变化并不敏感。
4.
夜又深了，除了一盏灯，周围都是黑暗。
夜还很长，叫人离不开这黑暗啊，所以要熬着，熬到精疲力尽。
是的，我认同。
每一个清晨都比黑夜高贵，那是重生后的洁净。
如木心说：“晨起洗澡，把夜洗掉。”
5.
每天夜里，身体内部都在发生一种抗争。
想起《珍妮的画像》中的对白：“这世界多美啊。”
“太阳又从天上落下去了。”
“它昨天是这样，明天也会是这样。”
“有明天吗？”
“你说什么话？当然会有。”
明天，当然会有。
每一个明天都是无望又希望者的“灰色收入。”
6.
他送我一个主人杯，名曰出泥可染。
他说：“主人看杯子上的静女，就如同照镜子。”
我知道自己是一个粗糙的人，谁也不要期望在我身上看到雅致。
但他不同，他能够在粗糙里看粗糙的好。
隔了九个月，他又提起那杯子：
“试想，有个人集齐了所有的这个系列，满屋子都是小落。”
好吧，满屋子都是小落。
一个在擦地，一个在洗碗，一个在浇花。
一个在看书，一个在喝水，一个在发呆。
瞧，都是粗糙的小落。
7.
我在书上看他的梦，如看自己。
“见一淡绿白合花，颈弱而花柔，花身略有斑点青渍，倚立门边微微动摇。
在不可知地方好像有极熟习的声音在招呼：
你看看好，应当有一粒星子在花中。仔细看看。”
于是伸手触之。花微抖，如有所怯。亦复微笑，如有所恃。
因轻轻摇触那个花柄，花蒂，花瓣。近花处几片叶子全落了。
如闻叹息，低而分明。”
8.
第六日。
读完秋天的诗，秋天就低了。
低到菊花上，低到地面一片又一片的梧桐叶上。
丢了叶子的树，倒叫我轻易看见了月亮。
明天的月亮，就挂在立冬上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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